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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又侧过头去看着沈安。
  “可以走了吧?”
  沈安就着门缝,将它拉得大开,又试探着去摸玄关处壁灯的开关。
  那房间里死气沉沉的,厚重的窗帘将客厅的光线都封死了,只能看到灰扑扑的轮廓,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。
  沈安拿出手机,开了手电筒往墙上探了探,突然震惊地后退了一步。
  “这是什么?”
  他的手腕一麻,几乎握不住手机,那屋内唯一的一道白光便在空中摇晃了一下。
  薛枞将开关按开了,房间里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地展示在沈安眼前。
  “怕了?”薛枞在他身后,用一种沈安无法理解的语气,从咬紧的齿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来。
  “你怎么……”沈安背后无端窜起一股凉意。
  他看着那层层剥落的墙面,被不知多么可怖的大火燎得发黑,高低错落地绕出一圈一圈阴森可怖的图案。客厅里空得可怕,什么也没有。
  什么也没有,除了薄薄的灰,因为主人的长时间离去而积下薄薄一层。
  沈安快步走向阳台。
  隔绝光线的窗帘被他拉开,他像是焦躁的警犬一样检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,查找着这个仿佛鬼蜮的地方,是不是还存在着一点可供活人居住的痕迹。
  薛枞看向他,不可避免地、被他身后的高度晃了一下眼睛:“关上。”
  沈安只以为光线刺眼,便依言拉拢了窗帘。
  客厅里连沙发也没有,只在餐厅的位置摆着一张饭桌,那饭桌旁甚至都没有椅子,除此之外,只有薛枞的卧室里放着一张床,一个衣柜,以及一张工作用的书桌。
  沈安去厨房看了一圈,还好该有的灶台和冰箱都一应俱全,水电气也是正常供应的。
  “你就住在……这样的地方?”沈安的声音难掩颤抖。他知道薛枞的工作能力很强,即使不靠家里,这几年里赚的钱,也足够自己过得优渥,没有谁能逼迫他过这样的生活,除了他自己。
  “这样?”薛枞看着沈安,他好像比自己还要更难过似的,又看了一眼只余残垣的四壁,“它本来也不是这样的。”
  罪魁祸首却还躲在没有被戳破的幸福泡泡里,惺惺作态地向他播撒同情。
  除了故意不作处理的墙壁之外,房间其实被薛枞收拾得很干净,可空气里仿佛都传来腐朽的味道。
  怎么可能有人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下来。
  沈安怕惹他心事,只好尽量提些无关紧要的:“怎么……不多买些家具?”
  薛枞看了看自己的双腿,毫不避讳:“我用不上。”
  他连支撑着自己挪到床上都费力得很,哪里有余力再去添一张沙发,买更多的椅子呢?他早被囚禁在这架轮椅里了。
  但薛枞的卧室旁,锁上了一扇门。那扇门里,有粉色的墙纸,最精致漂亮的装潢,它属于薛枞最亏欠却也最重要的一个人。
  “为什么……”沈安其实想忍住的,可入目便是地狱般的场景,他以为薛枞只是为了缅怀家人,才执意回来,却没料到他甚至没有将这里修缮粉刷,“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?”
  “我要陪着他们。”
  这世界上就是有无法治愈的伤口,温暖不可以,关心不可以。只有那些刺痛的、灼烧的、令伤口时刻淌出血来的痛楚,能带给他类似于温暖的错觉。
  他是没有资格遗忘的。这痛令他活着。
  “你非得给自己找罪受吗?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啊……回家好不好,”沈安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,他俯下身去,很徒劳地握住薛枞瘦削的肩,“爸爸他,在上次之后,把家里的地板全都铺上了很厚的地毯,摔下去也不会疼——你回家去复健好不好?”
  “那不是我的家。”薛枞将身体错开,避开他的触碰,“再用你的手碰我,我就把它折断。”
  沈安却知道,虽然薛枞看上去对他总是很凶狠的模样,却从没有真的伤害过他。
  如果不是这样的放任,沈安也不会不管不顾地纠缠这么多年,执念愈深。
  “哥,你为什么还放不下,”沈安的声音都掺上了哭腔,“难道阿姨她们希望你过成现在这样吗?”
  “闭嘴!”薛枞回眸看他的眼神锐利如剑,那是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的厌恨,可沈安看不明白,他只听到薛枞更加冷漠的声音,“你不配提她们。”
  是啊,薛枞也曾有机会拧断沈安幼年时细弱的脖子,有机会冷眼看他被醉汉用砖块暴虐地拍碎头颅——在那条无人会经过的深夜小巷。他甚至只差一点,就让那带给他无限痛苦的沈家,在同样无情的火海里付诸一炬,化为飞灰。而沈安只会和这些碎裂的墙皮一样,在烈火里寸寸熔化。
  又哪里轮得到他在这里惺惺作态呢。
  可恨薛枞还有理智——那捆绑着他、令他不得解脱的理智。
  经历了这一切,他竟仍不是恶鬼。
  他竟然,还是一个人。
  “你为什么要让担心你的人难过?”沈安哽咽着继续说道,“这样折磨自己到底有什么意义?”
  “你知道什么。“从胃里泛出的恶心,被薛枞生生压抑下去,“你连踏进这里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  “我是不懂,但你可以告诉我啊。你总是不理我,有家也不愿意回,”沈安用力握住他的肩膀,指尖都要陷进肉里去了,“哥,我不能让你待在这里。跟我回去。“
  “你当然不懂,”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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